我更新啦——
复健复健
菲特零AU
1.
温柔的,沉稳的,温暖的。
“你在干什么?”
被问道的带土一惊,掩饰性地收回了动作,结结巴巴地答道。
“...没...没干什么啊。”
提问的人半张脸埋在水里,懒洋洋地抬起一边的眼睛。
“那你干嘛不下来?”
带土不说话,憋红了半张伤疤的脸。
用木桶装着的清酒杯盏在温泉水的波纹中微微晃荡,银发的英灵此刻才后知后觉地‘啊——’了一声。
“难不成,带土你没泡过温泉?”
2.
温泉这种东西,当然是没有的。
生在远东之地的宇智波家族,带土从小到大见到最多的就是雪,或是冰层下枯萎的花。
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百年前宇智波会举族离开木叶,来到这片荒芜的极寒之地,带土从小并不是一个聪明的孩子,无法从记载的家族藏书历史语焉不详的只言片语中推敲出来什么,即便是询问他人,无父无母从小寄住在宇智波宅邸里的他向来都是备受忽视的存在,先不提最上面那对神逻辑的兄弟,偶尔还会和自己交谈几句的鼬也在前不久出门游历去了,至于宅邸里那些像影子一样的仆人......
带土皱了皱鼻子,透过结着冰花的玻璃望向窗外。
还不如胡桃芽可爱。
早上醒来,天是灰蒙蒙的,仿佛连空气都屏住了呼吸,仆人们兢兢业业地做着自己手里的工作,只因为今天是宇智波家主归来的日子。
带土撇撇嘴,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《木叶大事记-六代篇》,往怀里面一塞,小跑溜出了大宅。
果然,没有一个人发现。
外面的空气是冷的,有一股野花行至末路的芬芳,弥漫着风雪欲来的味道。带土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,鼻尖冻得红红的,呵出的热气凝成一片白茫茫的雾,他戴上橙色的防风镜,有点费力地抬头望去,终于在枝桠上找到了刚刚冒出尖的胡桃芽,他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。
可是树的距离实在有点高,带土左右看了看,最后脱下了手套,小心翼翼地踩着树干往上爬了起来,他不敢往下看,连呼吸都放轻了,努力地想一些其他的事情,比如摘了胡桃芽应该放在哪里,如果呆在暖和的屋子里它会早一点开花吗,开花了会有人发现它吗...
就...就快够到了...
带土给自己打气,还差...还差一点...
冻得僵硬地指尖无力地向上一勾,却落了个空,一抬眼正对着一双尖利冰冷的瞳仁。
“什么...啊等——”
路过停留的乌鸦事不关己地梳理了一下羽毛,朝着跌落在地上的人,发出嘎嘎嘲笑的声音,然后扇动着翅膀,飞远了。
宇智波带土平躺在地上,只觉得半边身子像是被巨石压过一般,落地时右脸上传来碎石摩擦的刺骨疼痛,有温热的液体从头顶蔓延开来,带土眨了眨眼,喉咙里发出不明的嗬嗬的声音,他慢慢地抬起手,想去触碰那高空中的胡桃芽,那尖芽透过沾血的指间冷冷的睥睨着他。
你什么都做不到。
不会有人发现你的。
树林间穿过了一阵喧嚣的风,扬起了簌簌的雪花,一片一片地从灰蒙蒙的苍穹之上落下来,怀里塞着的书早在下落的时候就掉了出去,此刻摊开在了一旁,雪花沾湿了带土的睫毛,染白了他的头发,像扉页上那个穿着六代目御神袍的男人一样。
带土觉得自己怕是要死了,溺死在这场连天的大雪里,不会有好心的雪女舍身相救,这样的好运从来都不属于他,迎接自己的只会是...
“你是死神吗?”
被问到的男人微微一怔,停下了脚步,若有所思地端详了下带土血肉模糊的半边脸,两只眼睛勾玉流转,最终笑了起来。
“我是宇智波斑。”
3.
“温泉,舒服吗?”
带土瞥了一眼旁边笑容和煦的银发忍者,对方一点都不见刚刚把自己一把拉下水的稳准狠模样,带土不高兴地吐了吐泡泡,半张脸埋在水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。
“一点儿都不好。”
“太烫了。”
实在是太烫了,对于他这个从风雪之地而来的人来说。
被斑从雪地里捡回去之后,带土觉得自己就像是终于被想起的压箱底的布娃娃,吹去了灰尘,被小心翼翼地摆在了空房间里,只不过是从一个小箱子换到了一个更大的箱子里。
带土曾经问过斑。
“为什么救我?”
宇智波的家主坐在高背的皮椅上,透过薄薄的镜片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。
“带土,不要急。”
“我救你的恩情,总有一天会让你还回来的。”
带土想过,或许斑是对自己存在一点儿关怀的,但是那关怀太过冰冷,依靠那稀薄的血缘关系苟延残喘地维持着,又因为太过稀薄,所以像雪花一样,倏忽一下,就不见了。
临行前,斑站在宇智波的大宅前,手背上红色的印记清晰可见,身上团扇图案的外套被大风吹得猎猎作响。
“你知道吗,带土。”
“圣杯战争,开始了。”
《《《
好不容易习惯了转瞬即逝的雪花,温泉水对于宇智波带土来说,实在是太烫了。
那种像是要把人骨骼都一节一节泡软的温暖和熨帖,无论是温泉还是眼前这个笑眯眯的银发英灵,都太可怕了。
“我会将胜利带给你的,我的master。”
被效忠,被承诺,被亲吻,被需要。
原本就心虚的带土被一连串的蜜枣喂得晕乎乎之后才发现,眼前的人早已经像热水一般流向了自己的四肢百骸,从心房到脏腑。
最后一点长途跋涉的风雪也被温柔地拭去,他本该生于木叶的温暖之中。
4.
狂风骤起,卷起的海浪席卷着沿岸,连空气中的水汽都带了几分凌厉的色彩。
带土有些费力地望着前方的战况,脚下一个趔俎,却被身后的人及时地扶住了。
傀儡形成的巨大身影还在贪婪地向四周增殖扩展,另一方,ruler放出的巨大凶兽立于海面之上,九条尾巴在身后肆虐,发出无声的咆哮,原本坚固的傀儡外壁已经被利爪撕出了一道裂口,眼看胜利在望,却听到身后的saber突然道。
“不对。”
“怎么?”
立在一旁的lancer温声问道。
黑发的英灵皱紧了眉头。
“虽然看上去傀儡已经被打散,但是打散的,却还在增殖。”
“你是说,caster还没有死?”
“如果没有猜错,caster应该是砂之国的那位傀儡师,如果他还能像生前一样,将身体内核随意转换到任意一具傀儡之上的话...”
“那岂不是很容易溜走?”
“对,所以我的建议是,在傀儡彻底被破坏之前,先杀死对方的master。”
这种难度,莫过于要求在千百万军队中如入无人之境,直取对方大将的首级。
能做到的,怕只有擅长单兵作战的英灵。
Berserker隐在暗处,assassin按兵不动,除去ruler和archer,剩下的人选只有。
Saber,和lancer。
佐助已经将手放在了草稚剑上,却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住了,手的主人看他望向自己,便露出那副招牌的月牙笑容,笑意盈盈地说道。
“怎么有老师让学生先上的事情呢?”
佐助嘴唇一动,想要说些什么,就被对方打断了。
“算是我作为一个不负责的老师做出的补偿吧。”
“无论是最开始的时候,还是最后的时候。”
“很抱歉,没有在学生最需要我的时候出现。”
银发的英灵回头望了望身后,自家黑发的master因为他的自作主张摆出了一副不高兴的脸。
“虽然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,但是还是谢谢你,佐助。”
“比起赢得圣杯,没有什么比能够再次见到带土更幸运的事情了。”
记忆中银发的男人总是懒洋洋的模样,痛苦亦或是爱恋都不会泄露分毫,小心翼翼地被藏在那副笑容之下,如此坦白倒是头来一次,佐助想了想,便收了刀。
算是默认。
《《《
带土很不高兴。
可是他毫无办法。
谁让对方一笑,自己心都酥了。
前一秒还在义正言辞地叫对方不要去趟这份浑水,后一秒就别别扭扭地答应了。
怪没原则的。
“有你在身后,我一定能赢的。”
当然了没有本大爷你个幸运e点满还精少的枪兵怎么会在这儿,早因为补魔不足晕倒了。
“我会将胜利带给你的,master。”
带土喉咙一哽。
他想说你从一见面就说这句话烦不烦啊,但是又忍不住想要挽留对方,一开始就只是为了还那个老头子的恩情才参加的,胜利什么的我从一开始就不需要,所以——
你别去了。
眼看着话都颤颤巍巍地到了嘴边,却湮灭在对方突如其来的一个拥抱里。
温柔的,沉稳的,温暖的。
“能和你再次并肩作战,实在太好了。”
带土。
【——】
5.
忍者离去的时候,也仍像风一般潇洒。
银发的枪兵在夜空中划过一片蓝色的雷光,千鸟的嘶鸣像是要震碎鼓膜。
傀儡之中,蝎轻描淡写地看了看越来越逼近的雷光,他身上的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被撕扯的支离破碎,与旁边断了一条腿的迪达拉依偎在一起。
“好像要死了,怕不怕?”
金发的少年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闪过一片兴奋的红晕,眼睛亮闪闪的。
“艺术家总要有为艺术献身的觉悟啊,旦那。”
红发的少年露出本来的模样,闻言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。
“虽然我还是觉得永恒才是艺术的真谛。”
“但是为了你的话,一次也无妨。”
雷声近在咫尺。
“想看吗,迪达拉?”
“当然啦,旦那。”
——土遁·自我爆炸!
《《《
千万个傀儡在一瞬间起爆,巨大的火花点亮了木叶市的夜空,像一场究极完美的艺术盛宴。
爆炸的破风比起之前的更为刚烈,哪怕是在堤岸之上,依旧不能免于被波及,鸣人已经被自家的英灵带着后退了数十米,唯有带土,被风刮到在地,此刻仰面平躺在大地之上,脸上和四肢都是被厉风刮出的细小伤口。像很多年前的那场大雪里一样。
结冰的胡桃尖芽轻飘飘地向下坠落,化成一片蓝色的星尘,然后转瞬即逝。
温柔的,沉稳的,温暖的。
冰冷的,寂静的,沉默的。
英灵的死亡没有鲜血,没有尸体,没有告别。
明明对方的声音还响在耳畔。
“吾名旗木卡卡西,请问你是我的master吗?”
带土。
【我喜欢你。】
传达不了,传达不到。
英灵将回归王座,风雪中而来的人,将于风雪中归去。
“我也是啊,笨蛋卡卡西。”
你听到了吗。
《《《
“听得到哦。”
带土茫然地回过头去,入眼便看见与saber长得极其相似的那个少年,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,对着他浅浅微笑了起来。
宇智波恰拉助窝在自家英灵的怀抱中,头发在刚才的动乱里被吹得东倒西歪,唯有那支去了刺的玫瑰,被揽在怀里,呵护得依旧精致。
他的双腿无力地垂下来,像是受了伤,但裸露在外的部分却透出一丝金属的光泽。
“听得到哦,lancer。”
少年重复了一遍,脸上露出符合他本性的狡黠笑容,得意地点了点胸口。
“因为他现在,在我这里。”
【TBC】
恰啦助是小圣杯。
把老卡写死了呜呜呜....对不起幸运e!